多年曾经,笔者借调机关干事,因作业事务触摸到了一个古怪的小地名,叫作“油楻街”。这是仙游东乡溪东村的一条主街。由所以初次触摸,而且是从文字途径(前来就事老乡身份证上的住址)触摸,一时没有把“油楻”跟方言白话的“油坊”联系起来,仅仅觉得这地名有点怪。过了几天,这位老乡又来办公室,所以笔者究问道:“‘油楻街’是不是叫‘油坊街’?那个地方曩昔是否有‘油坊’?”他答道:“是啊!有啊!字是这么写,叫都叫‘油坊街’,传闻‘油坊’的‘坊’无字,因此后来用这个‘楻’……”
他所说的“无字”便是没有对应的汉字。“油坊”“作坊”是传统汉语词汇,“坊”是常用汉字,何云“无字”?
本来,传统老乡所知道的“坊”字是方言名词“石坊”(石牌坊)、“贞操坊”中的“坊”,阴平声,读同方言姓氏“方”,并以为舍此别无另音。其时记载地名的老乡虽然触摸过“油坊”一词,而且知道其意义在方言和汉语彻底一致,但白话表达的“坊”是阳平声的,因此误以为读音跟汉语不对应;或以为白话表达的这个音“无字”,因此以“坊”的文读同音字“楻”来替代……
其实,“坊”在方言有对应汉语的阴平缓阳平两种读音。阴平声的方言字义指旧时标榜积德行善的建筑物,运用见于上文提及的“石坊”和“贞操坊”;阳平声的平读音同方言“硫磺”之“磺”,其方言字义特指压榨植物油的场所。方言叫法如“油坊”“坊㰇”(打入压榨槽发生压力的木楔)和“坊锤”(把“坊㰇”打入压榨槽的大石锤)等。可见,其方言字义和运用规模都比汉语狭小,尤其是阳平声的仅指榨油场所。
提到“油坊”,或许让人联想到另一种称号奇怪也是以加工农产品为务的场所,这便是传统蔗区老乡耳熟能详的“车铺”。
“车铺”又称“蔗铺”,指压榨甘蔗并把蔗汁煮成蔗糖的场所,实际上便是土糖厂。这个“铺”字读作“pou(阳平)”,归于特别读音,在方言的运用仅见于糖厂这类的加工场所。
其实,“铺”的传统汉语本音也是阳平声,作“普胡切”或“滂模切”。其转义指“门首”(即“门面”),这以后演绎出“布也”(即今“铺设”之“铺”)和“贾肆”(商铺)等诸种字义,并对应演变出后期的去声和阴平声。
“铺”在方言有阴平、阳平缓去声三种读音。其间,阴平声对应现代汉语阴平声字义(动词)和去声的“床铺”,属方言本音;去声为方言特别变音,指路程单位,十里为“铺”;阳平声对应古音,或许引证传统汉语的“贾肆”意义而替代“作坊”之“坊”,作为加工出产蔗糖场所的方言称号。
“车铺”或“蔗铺”的方言叫法,均发生于以蓄力压榨甘蔗的时期。蔗糖出产完成机械化或电气化后,则有了“机器铺”(机械化的糖厂)、“土车铺”(相对于机械化糖厂的旧式糖厂)和现代彻底汉语化的“糖厂”等叫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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